而我终于成为一个车头彻底的笑话。
孟婉来找过我,她跪在我面前感谢我对沈遥的照顾,她求我同意他与沈知礼的同葬:
「杨青,我同知礼已经错过太久的时光,若是有冥府,我不愿再与他错过。」
我没有说话,只是抬头望了望沈遥:
「你愿意么?」
她低着头,轻轻点了点头,又急忙补上一句:
「妈,你永远是我的妈妈,只是现在我又多了个妈妈而已。」
沈遥是个最会分析利弊的人,一个影后的妈妈于她演艺生涯的助力自是我比不上的,我很了解她,她做这个决定我并不意外。
我只是有些累了,吃力地说道:
「我同意了。
「合葬也罢,认祖归宗也好,我都同意了。
「我有些累了,小王,送客吧!」
众人都散去以后,万籁俱静中,我开始回想我的一生。
人老了,记性也不太好了,脑子里都是些过去的碎片。
我想起沈知礼给沈遥取名的时候,我问他名字的含义,他笑着回答:
「人生路漫漫,希望她能够一直努力地走下去。」
却原来「沈遥」「沈遥」,不过是遥远的爱意,那个异国他乡时刻牵动他心意的女人。
我记得成婚前他满脸愧疚地告诉我他没有生育能力,若是不愿意就算了。
他应该知道我多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,可是他还是骗了我那么多年。
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沈知礼爱我,我只以为他本就是一个不善于表露的人。
君子之交淡如水,如水一般才能长久,所以我们相伴了这么多年。
可是遗稿上,那喷涌而出的爱意,表明他并不是不善于表露,只是他爱的人不是我罢了。
我想我应该恨他的,可是人老了,连恨都已经恨不起来了。
有的只是一点点的难过,从内心深处慢慢涌出来,慢慢弥漫到全身。
我这一生寻求的都是真实,散文的序言中我写道:【宁可要明明白白的黑,也不要雾里看花的白,却原来我的一生都是一个虚假的谎言。】
若是再来一次,这个念头如此强烈,好像溺水的人寻求唯一的浮木。